沈晖摘下耳机,他无意沉浸在伤感的氛围里，这会却难以自控，双眼凝视着谱架上黑魆魆的音符,那些音符仿佛脱离了纸面,跃入脑海，使他想起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，让内心不得安宁。
直到程简进入录音室，小心扯动他衣袖：“还好吗？”
他缓缓回神，答复道：“我还好。”
看起来似乎没有问题了,程简松口气，她指向玻璃：“黄总找你签合同，我仔细检查过,条款合理,只不过为期五年,五年挺久的。”
“好，我想想。”
沈晖垂着眸子，飞快眨了两下,然后走出门外,他整理好情绪朝黄泽礼貌地伸出右手，轻声开口，“我签。”
黄泽握上去，让助理把修订好的合同拿过来，说：“今天就录到这里,不错啊，真不错，说句大实话，你把我惊艳了。”
“谢谢。”他朝他露出一丝笑容,低头拿钢笔在合同末尾签上姓名，不见半点犹豫，甚至没有具体的内容。
头一次遇到如此淡然且爽快的合作对象，黄泽目瞪口呆：“你不再看看？”
沈晖将笔盖重新扣好：“程程帮我看过了，我相信她。”
这句话落到程简耳朵里，简直闻宠若惊，被爱豆如此信任，感觉一股暖流从胸口蔓延到脚后跟，高兴极了，以至于忘记给出反应。
“你们感情真好。”黄泽有点儿羡慕，他从助理手中拿过一张厚厚的信封，扔给他，而后解释：
“员工宿舍的钥匙和签约奖金，你拿好，我必须强调，公司每周一的早上有例会，通知你们接下来六天的全部行程，行程以外的时间比较自由，你可以接外快，但不能打着公司的旗号，明白没？”
他点了头：“明白。”
交代完毕后，黄泽还得面试新人，程简便跟着沈晖从录音棚出来，她抬眼看见一辆二八大杠停在雨篷下。
“跟我走吗？”对方收起车撑，外边下着细碎的小雪，周围是一片广袤无垠的白。
跟！哪怕刀山火海，她也跟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