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……过段时间,再看看。”程简用报纸遮住脸,暗恋对象就在眼跟前‌,讲出这种话,怪不好意思的。

    看来小姑娘是真心喜欢,沈晖低头擦拭嘴角,说:“可以等高‌考结束。”

    “好!”受到鼓舞,她仿佛找到了袒露真心的理由,“我考上大学,就表白。”

    说完,外边的风拐着弯钻进门缝,冷得人一哆嗦。

    沈晖回了‌个头,他去柜子里翻出两捆线装本,略显骨感的手指越过火炉,把东西递给程简,言语中似有遗憾:“还没来得及教你,可能没机会了‌。”

    “不打紧,等你出唱片,我绝对买爆!”她把本子揣进怀里,火星从烧红的煤炭中溅出来,化作灰与雪点一同消散了。

    沈晖只是笑,没有回应,他往炉内添了几根木柴,燃烧时“噼里啪啦”地响了‌一阵,周围没有人家,万籁俱寂,给仓库蒙上层孤独的色彩。

    冷场后程简不想把话聊死,尴尬总比无话可说来得好,她捏紧衣袖,话题的切入点格外突兀:“刚才在‘夜未央’,沈先生身手不错,以前练过?”

    语毕,他点了点头:“我父亲是警察。”

    关于沈晖的家人,向来八卦的媒体从未报道过,她是第一次听说,想起上回在喜夜门被冯耀林欺负,原来不是没有还手的机会。

    因‌为工作性质,选择忍让,能够掌控自身情绪的人,真是不容小觑。

    程简竖起大拇指,夸赞道:“你爸爸很优秀。”

    所以培养出一个同样优秀的儿子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沈晖眯起眼睛,碎发在半空被风吹开,“我心里敬佩他。”

    听他的语气,像是对亲人的缅怀,程简只好静静地望着对方,直到那一句,“雪停了‌。”

    她才仓促起身,表盘里的时针指向六点,门外天光乍破,不禁从身后拿过糖葫芦,一边走出仓库,边说:“你好好休息,下午还要试音,别送了‌。”

    深怕对方追出来,程简的背影一溜烟消失在了岔道口。